戀愛是談出來的，而在談的過程中多數說的是情話、葷話和廢話。若是一對男女在床上還能談正能量滿滿的話題，比在談判桌上還正規，就不只是奇葩了。

就象他們此時，說著沒營養的廢話，卻很甜蜜，他們也樂得享受此時愉悅。

“我又不想問了。”唐屹潮摟著她伸了個懶腰。

“為什麽又不想問了？”

“我想給你獎勵，又怕你答不上來沒面子，你答不上來就獎勵你，我又不甘心。我剛才說答不對也有獎，但我還是想給你答對了的獎，你說……”

我說你嘮嘮叨叨是要跟你祖上的本家唐禦弟一決高下嗎？可唐僧不姓唐呀！

江小月摳了摳耳朵，還好沒長出繭子，也是，剛一天。她咧開嘴，給了他一個無奈的笑容，不用描述蒼蠅最殘忍的死法，他就很識趣地閉嘴了。

“不管我是否能答對，你都要給我答對的獎勵，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給。”江小月拋出一個嬌俏的媚眼，彎彎的笑眼彎出一汪清泉。

“哈哈，就等你這句話呢。”唐屹潮咳嗽一聲，問：“烏鴉是怎麽死的？”

啊？這是個什麽狗屁問題。

烏鴉的死法多了，哪一種占的比例最高估計沒有閑得蛋疼的人去統計。這樣的問題答案很多，哪個答案由出題人決定，看似是送分題，其實最坑爹。

不，坑娘。

“笨死的。”江小月回答得利落又幹脆。

“笨笨，狗熊才是笨死了，我問的是烏鴉。”

江小月皺了皺鼻子，又答道：“撐死的。”

沒有營養的問題，哪來得正確答案？就是閑著沒事逗你玩。

沒想到唐屹潮竟拍著巴掌很興奮地說：“恭喜你，答對了，我媳婦太聰明了。”

看他那興奮勁兒，還以為他媳婦拿諾獎了呢。看他言辭舉止無比誇張，明知這個無聊的問題根本不會有標準答案，江小月還是很高興地笑出了聲。

“獎勵呢？”想到他的獎勵會很可能是再來一次，江小月迎浪而上。

她又猜錯了。

唐屹潮從床頭櫃裏拿出一個墨綠色天鵝絨包裹的首飾盒，有一尺見方大，一寸多厚。首飾盒嚴絲合縫，若不是見他按動了底部的機關，江小月都不知道怎麽打開。單看盒子就知道價值不菲，看到裏面的首飾，她還是驚呆了。

盒子裏有兩條項鏈、一條手鏈、一對耳飾、一枚戒指。每一件都出自名家之手，做工精巧、樣式新穎。首飾上鉆石不大，卻純凈耀眼、光澤閃亮，定是極品。

“這是艾氏今年的新品，上午才送到。”唐屹潮捏起戒指戴到江小月左手的無名指上，仔細看了看，很滿意地點頭：“真漂亮。”

江小月的手不小，形狀也不漂亮，更沒有從小保養的柔嫩和細膩。但戴上這枚戒指，她手上的缺陷全都被華貴的光芒掩蓋，人也增色不少。

艾氏的新品，這一套首飾不過百萬怎麽對得起艾蒙財團這巨大的招牌。

“手是女人的第二張臉，你第一張臉就不漂亮，第二張臉不提也罷。”唐屹潮裝模作樣地長嘆一聲，“要想不讓別人看你的臉，只有一個辦法。”

“我知道，戴一頂華麗張揚的帽子，轉移人們的視線。”江小月講的是一個冷笑話。她很想問唐屹潮是不是嫌棄她，看首飾的面子，就不跟他矯情了。

“真是老土。”唐屹潮推了她一下，“為什麽要戴華麗張揚的帽子？戴一頂珠光寶氣的王冠不行嗎？想讓別人仰視你，就要有持久的份量，光有帽子太空了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江小月重重點頭，隨便幾句話，他滲透給她的卻是大道理。

唐屹潮知道江小月把他的話聽到了心裏，又捧起她的臉，“你應該問我什麽時候送你一頂王冠，小說、劇本裏的對話和臺詞不都是這樣延續嗎？”

江小月幹笑幾聲，把首飾盒子緊緊抱住，“我這人不貪，這個給我就行。”

她晃了晃自己的手，滿意一笑，把戒指小心翼翼摘下來放進盒子。又把首飾盒關上、打開，反覆了幾次。操作熟練了，沒試戴其它首飾，就放到了一邊。

禮尚往來，適用於任何一種關系。

收到這麽貴重的禮物，她該回一份禮，可回什麽好呢？

“《瀛州月》的劇本我讓……”話沒說完，她的嘴被捂住了。

“傻妞，床上談工作，我就是潛規則你，你急於落定，也不能這麽急呀！”

“誰潛規則誰？”

“你潛我，來吧！我準備好了。”

她依偎在他懷裏，揉著他的臉說：“告訴我你所謂的標準答案。”

這傻妞還真的被套路。

嗯，他很有成就感。

唐屹潮放聲大笑，問：“什麽標準答案？”

“烏鴉是怎麽死的。你問了一個沒有標準答案的問題，但一定有一個你想要的答案。”江小月的手指輕輕劃弄他結實的手臂，每一下都癢到了他心底。

“答案就是撐死的，你我心有靈犀。”

“你就哄我吧！”

“不是哄你，你說的真是我想要的答案。”唐屹潮把她抱在懷裏，見她越發認真，又忍不住笑起來。

“你知道烏鴉為什麽會撐死嗎？，人為財死，鳥為食亡。這烏鴉總怕吃不夠，鼓勵的話很好聽，再一想讓人心痛。”

原來他聽明白，在這兒等著她呢。

這彎子繞得也太大了，還能繞回來，難為他了。

江小月本想反駁他幾句，可她顧不上了，唐屹潮這是下定決心要給她一個小小的報覆。

火是她勾起來的，由不得她不奉陪到底。

喜歡，愛，有感情，有之前的基礎，一切水到渠成。

烏鴉是撐死的。

江小月在睡夢與清醒間徘徊，不由就恨上了那只烏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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